早上好,当蒙蒙光亮透过好像磨砂纸一样布满雾气的玻璃,照在脸上的时候,冬天已经停留许久。
飘窗上大大的窗户,将近一大半都被水汽蒙住了脸。忍不住爬起来用手指在上面一笔一划添上一张笑脸,手指接触到湿漉漉的玻璃,凉凉的触感,从指间传来。
待到吃完早饭出门的时候,再看它,水滴答滴答顺着玻璃往下滑,而那张笑脸的嘴角也拖出一道长长的水痕,好像贪吃小孩的笑脸,可爱极了。
中午好,人群三三两两走出办公楼的大门,一个个脑袋从茧蛹似的羽绒服里探出来,寻觅中午该吃些什么。
街边的孩子,互相谈论比划着早上在窗子上留下了什么样的“世纪大作”。想想从前也是,寒冬腊月,说句话都会冒出一串串白气的时候,最喜欢找各种各样蒙着厚厚水汽的玻璃窗。
脱下手套,攥起拳头,用拳头侧面印出脚掌,再伸出四只指头用指头尖儿点四个小脚趾。嬉笑着匆匆忙忙抢占干净的“领地”印上自己的小脚丫,最后踮起脚尖到够不着更上面为止。
晚上好,冷风中坐上公交的一瞬间,车子里的热气包裹全身,让人有种被拯救的感觉。然而车里戴眼镜的可就遭了殃。
密密麻麻上车的眼镜儿们一排排站好,顶着两片白楞楞的镜片,别提多有趣了。要么去饭馆吃饭,坐下一桌戴眼镜的,无一例外默契地摘下眼镜开始擦。
等到热锅上桌,掀开盖子,两片镜片瞬间又成了一抹白。互相看着对方模糊不清的脸,觉得无奈又好笑。
回到家里,开始用抹布擦掉窗台上多余的水分,和小时候不一样,那时当宝贝的雾气玻璃,也会顺带清理一下。
抹布摩擦在玻璃上,“格叽格叽”作响,水珠汇聚在一起无声地落下,玻璃亮了起来,而夜晚的城市霓虹也在抬手间变得清晰动人。
这是只有冬天才有的一扇窗。
文丨兰州晨报掌上兰州记者 石静瑜
图丨兰州晨报掌上兰州记者 李雨桐
编辑丨杨倩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