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赶明早点叫我,我要早起……”
“好的,快点睡吧,我叫你……”母亲望着我、抚摸了一下我的头。
我知足地望着母亲,体验着母亲的温暖,母亲总是如此好说话,尤其是在孩子面前,从来不发火,也没有打过她的子女,即使生气时,也是从脸上瞧不出的,母亲给我的感觉:总是那么从容。使我对人的性格也有了些体验,性即指本性,格即指你对世界的态度,本性纵然难于改变,就保留吧,但对世界的看法与态度还是可以学习的,我记得美国著名管理专家德鲁克先生在其巨著《THE EFFECTIVE EXECUTIVES》如些写到:“高效是可以学习的……”是的,我们通过学习,对自然界和社会的体验是可以加强的。
凌晨的春风还有些寒冷,起了个大早。
我急忙往庄家后跑去,只听见“噼里啪啦”的响声,虽然夜幕还没有收去,与春天的早晨有些恋恋不舍,但,我还是能感到春天的脚步。
那嫩绿啊,那柔枝啊,至今都一直生活在我大脑中,怎能挥之而去呢。
有的村民早已用事先绑好的镰刀猛力挥舞着,随之,柳树枝落满地,当然都是细细的树枝,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的。
还记得,有一次生产队副队长开会时说的:“谁家的情况,我怎能不知道呢,生产队里的事,也希望大家有一个理解,你割草喂羊,或从树上敠点树枝,都是可以的,但不要把树的大支枝给弄坏了……”大家都很用心地听着,我只知道大叔是好人。
我也快速地上了树,在树上的感觉真好啊,高高的,在漫眼的翠绿中享受着春天的呵护,风凉凉的,微风吹来,瞬间感到有一种融化的感觉,突然又有一种世界静止的感觉,我的手也凉凉的,伸手向树枝伸去,我要将它扯下来,去喂小山羊。那白白的小山羊可是我的小伙伴,每当我抱着它时,它就看着我笑,可能是自己的多情吧,反正自己已把它当作了好朋友,还没有上学前,它就是我的伙伴,没有电视、没有书籍、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,我的精神世界还是一张白纸,庄上的人,就是我每天的观众,我在人生的舞台上旋转着,庄上的人也是每天在重复着社会劳动,我又变成了观众,在每时每刻的交往中加深感情,人之以有感情存在,主要是因为有共同回忆的交点,有了可回忆的镜头,才有了共同语言,继而共同有了理解和宽容。
我发现,我很难折下一个树枝,于是便哭了起来。
下了树,我没有走。因为我一定要搞一些树枝喂小山羊,不然,它会怎么看我呢。
我看见小叔在另一棵树上扯树枝,于是帮小叔开始捡地上的树枝,小叔看了看,是我,于是继续扯着树枝。
我把散落在地上的树枝收集成两堆,一堆多,一堆少,大的树枝都给了小叔,小的树枝给了我,当然这只是我的心中所想。
小叔从树上下来,从大树枝堆拿了几个给了我,并说道:“快点走吧,等下队长来了,就麻烦了。”
突然,不知谁叫了一声“快跑啊,队长来了!”
随着此声,树上的人也全部下来了,收拾一下地上的树枝抱着就跑,小孩子们也是不停地跑,跑向最安全的地方---家。
在后面确实有一个身影,在后面追着,一会这个身影停了下来,仅是高声叫着“不要跑,看看你们,把树都弄成啥样了……”
天亮了,大家见了队长,队长还是面似秋水,与昨天没有两样,村民们也是没有什么异样,一切如常。
队长就是高官了,因为他不干活,只是带领村民们干活,还有一个会计,我小叔是记工分的,小叔也是有权的人,我当时,这样认为。
村民们在地里干活,小叔就从这块地跑到另一块地,为每一个人的工分本上签个名,若从时下人力资源管理角度来看,就是考勤工作。
一个生产队有队长、副队长、会计、记分员等管理人员,生产队里有一个“场”,这个场里存放着整个生产队的粮食,也养着猪、马等,这是属于公家的,全村人的命根子。
每逢暑假,我都是与小伙伴们一起去地里割草,然后挎到“场”里去卖,十斤草就是一工分,很有成绩感,今天写此文,那场景历历在目啊,我三叔称秤,但他很严厉,本指望着他老人家都多给些,但这在他那里绝对不行,他曾说过:“做人,一定有诚实,不然,人家凭啥信任你呢”,我还记得有一年夏天,大人都聚集在“场”里收麦子,生产队里为每个干活的人买了一个冰棍,三叔把冰棍给了我,其他的大人也是给了孩子们,每想当这一幕,我就感到一种幸福和心酸。
尽量锁住情感,不让眼泪流出,家乡的发展是自然规律,我常常关上思考故乡丰县的窗户,打开童年的记忆。
2017.7.14